第一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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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牛镇是夏国的偏僻地区的一个采石镇，镇中主要经济来源就是依靠采石，因为他们除了山石还是山石，只能靠山吃山了。在福牛镇上有着方圆三十里内唯一的一家书院，书院里只有四个先生，四十多个读书郎。读书那是富人家庭的象征，穷人的家庭是不可能进入学堂的，学识也是要花钱买的，而且价格不是很亲民。书院外，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站在柴垛上扒着墙头偷偷的跟着课堂里的书生们读书，少年衣衫褴褛，双手沾满了污垢。他是小牛村中李铁匠的儿子李狗，乡下人给孩子起个贱名好养活，阎王爷看不上。李狗每天都会来书院这偷学，村子贫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村里的小孩很小时就要开始帮家里干活了。李狗也不例外，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忙家里砍柴，耕地农家的活没有他不熟的。每日忙忙碌碌却只能换来几斤粮食，几文铜钱，大家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工作直到死亡。村里的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李狗不一样，他想读书，他想识字，他想考状元。六岁那年镇上赵地主家的公子中状元他就在路边，那赵公子是高头大马，穿红衣带花帽何等的意气风发。锣鼓一路敲到家，县里的县老爷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后来赵公子还娶了好几房夫人，每一个都特别漂亮。明天进出他家的人呀，把他家门槛都踩烂了，都是给他家送礼的。从那时起，他一有时间就偷偷来书院偷学，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赵公子一样考上状元，骑大马穿花衣游街，然后他也能娶上几房漂亮的太太。他每次偷学都会学到书院散学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开，一开始父亲以为他是贪玩，为此还打了他好多次。后来次数多了李父也怀疑呀，跟着这小子才知道他每次砍完柴都会来书院。从那之后他回来晚了，父亲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也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多想。父亲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家里实在拿不起钱来供他读书，村里的孩孩子都没有读过书。书院散学了，书生们收拾完书本两两结伴回家。李狗也才恋恋不舍的从墙上下来，他的手臂一直扒着墙壁，时间太久血液不流通，强烈的酸疼，麻木感传来。他面目扭曲的低哼着，双手互相捶打着。随眼一看远处的地平线处挂着半轮红日。“糟了，糟了，今天先生拖堂，时间超了，回去晚了要被阿爹骂了”他一把拽起刚刚垫在脚下的柴垛，往家的方向狂奔，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李父皱着眉站在门口远眺，平时李狗早该回来了，是不是出意外了。他正准备出去找找的时候，看见远处山下李狗背着柴垛正往家里狂奔。李父端来个凳子点起了自家种的旱烟，坐在凳子上翘着腿抽着烟。李狗到了家门口后不敢进去，躲在门口的大槐树后偷偷的往院里瞅。看见父亲面色阴沉的抽着烟，翘着腿等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他拽着柴垛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因心虚也不敢看父亲，只能用余光偷偷的观察父亲。“爹，我回来了”李父抽了口手中的旱烟，呛人的烟雾从李父口中和鼻孔中冒出。李狗此时也摸不清父亲生气没有，他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能站在原地，因为紧张手指不受控制的玩弄着衣角。李父将手的旱烟枪往脚边的青石上磕了磕，然后翻过来看了看，又往青石上磕了两下，确认烟丝磕干净了后，他起身来到李狗面前。“跪下”父亲的话音很是平淡不像生气的样子，李狗害怕急了，不停的揣摩着父亲的心思。突然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随后是钝痛感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跪好”“爹我不敢了，爹”李狗一手捂住屁股一手抓着父亲的烟枪。“我让你跪好”父亲生气了，李狗不敢忤逆，只能重新跪好，父亲手中的烟枪上下翻飞，不断落在李狗的屁股和大腿肚上。疼的李狗龇牙咧嘴，不断求饶，屋里娘亲听到李狗的求救声，赶忙出来夺抢父亲的烟枪。“干什么呀，疯啦，你要是打坏我儿子，我就和你拼了”父亲自然不肯作罢，此时屋里的妹妹也跑了出来，看见父亲在打哥哥，妹妹大哭了起来。妹妹年纪还小，所以在家很得宠，妹妹这一哭父亲果然住手了。“今晚就跪在这，敢起来老子打死你”父亲用烟枪指着李狗的额头大吼，妹妹受到惊吓哭的更厉害了，父亲也不在和母亲争抢，撒手让母亲将烟枪拿走。父亲抱着妹妹安抚着妹妹的情绪，母亲给李狗擦着眼泪，扒开裤子看到一道道红印，立马抱怨到。“这是亲身的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比老虎还毒啊”可能是嫌母亲啰嗦的有点烦了，父亲转过身背对着母亲。过了一会父亲哄好妹妹后走了过来，用脚轻轻踢了踢母亲。“还吃不吃饭”“儿子跪这，我也在这，儿子不吃我也不吃了”见母亲不讲道理的偏护李狗，父亲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爱吃不吃，不吃我一个人吃，走跟爹爹吃饭去”说着就抱着妹妹进了屋，刚进屋没一会，父亲就推开门大吼道“你们娘俩还吃不吃啦”母亲闻言知道父亲是妥协了，拉起李狗往屋里走。晚上一家人借着油灯的微光吃完晚饭后，就早早睡下了，这也是村里所有农户的习惯。主要是因为一旦到了晚上到处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大家也只能睡觉。虽然每家都有油灯，但谁又舍得点呢，在村里晚饭通常吃的很早，都是在太阳下山前就解决，这样就可以省下灯油钱。李狗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房顶，黑暗中一点绿光一闪一闪，应该是萤火虫不小心跑进了屋里。李狗看的有些出神，他在回想着今天先生在课堂讲得内容，书童们朗读的诗句。妹妹翻了个身，将脚翘到了他的肚子上。家里很穷只有两间茅草屋，一间是厨房，父亲用泥巴从中间隔出间房间，父亲母亲就住在厨房里。另一间茅草屋就是妹妹和他住的这间，家里只有两张床，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私人空间，所有东西都是共享的。妹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见哥哥还没有睡，以为是哥哥屁股上的伤疼的睡不着。她爬下床，李狗以为妹妹起夜的也就没管，不一会妹妹怀里抱着个小坛子跑了进来。“哥，你趴下”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李狗的思绪，他不知道这小妮子要干什么，疑惑的看着她。“你快趴下”妹妹急了，稚嫩声音催促着李狗。李狗不明所以，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妹妹声声的催促下他还是转过了身趴在了床上。妹妹打开坛子，一股浓烈药酒味飘来，妹妹扒开他的裤子，屁股上传来清凉的感觉，随后是阵火辣辣的灼烧感。妹妹肯定是偷拿爹的药酒了，那坛药酒可是父亲的宝贝。上次看见还是过年三叔来窜门时候，父亲才抠搜的拿出一杯，然后两人分着喝。就这事三叔讲究了父亲一整年，父亲倒是觉得三叔这人不讲究，自己请他喝酒，他还在外讲究自己，一气之下就和三叔吵了一架让我们看见他也不要叫他。这药酒父亲藏在哪连他都不知道，竟然被妹妹翻了出来，要是父亲发现了，肯定又要发火了。“你偷拿爹的药酒，不怕爹发火啊”“爹不会知道的，就是知道了我也不怕，爹不会打我的”你轻叹了一口气，父亲对妹妹十分疼爱，如果真让爹爹发现的话，估计最多也就训斥一下，要是自己偷得话，估计屁股得八瓣开花了。“哥，你还疼吗”“不疼了”你温柔的回应着妹妹，妹妹和你的感情很好，父亲只要一打你，妹妹就会哭，每次只要妹妹一哭父亲就会手足无措。妹妹拿出父亲前几天给她买的丝巾，这条丝巾是妹妹哭着闹着要买的。父亲呦不过她，没办法只能托人从城内给她带了一条。说来也是离谱，这一条丝巾竟然要200文钱，父亲打个铁锅才赚20文，这片丝巾要父亲打小半个月才能赚回来，要知道现在一斤上好的珍珠米也不过才3文钱，可以说这一小片丝巾说家里最奢侈的东西了。她用丝巾沾了沾药酒，然后垫在了你的伤口处。你很诧异，这丝巾妹妹可宝贝的很，睡觉都要揣怀里，父亲想摸下都不行。“你不喜欢这丝巾了吗，粘上药酒后，丝巾可是会坏的哦”“我喜欢丝巾，但我更喜欢哥哥”妹妹的回答让你动容，我转过身，将妹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后背。次日凌晨，天还没亮，李狗小心翼翼将趴在他身上的妹妹挪下去，深怕惊醒她。他蹑手蹑脚的起了床，来到院中的土井旁，打了一桶水，简单的洗漱了下。刚打出来的井水带有很凉，冰冷的井水不由的让他打了个寒颤，原本还带有点睡意的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村里很贫穷，粮食也只是勉强够吃，所以这里的人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一天只有两顿饭，午饭和晚饭。他喝了口冰冷的井水，冻得有些牙疼，水里还有点土井独有的土腥味。这么多年，他都是吃的这口井的水，所以早已习惯了，头一次咋喝的人很难适应的。洗漱完后他带着干粮和砍柴刀就出发了，因为上山下山很耗时间，如果回家吃午饭的饭，就捡不到多少柴，所以一般上山捡柴的人都会带足干粮，在山上解决午饭，然后傍晚回来。天还没完全亮，远处的地平线处已经出现一抹鱼肚白，这是太阳即将升起的信号，山路不太好走，凭借微弱的星光，他慢慢的往山下走去。独自一人只有月亮与他作伴，跟随着他的脚步，他往前走月亮也跟着他往前走。他家住在半山腰，他要到对面的山上去捡柴，他天不亮就要出发。他住的山是村子里大家的田地，山上的树也是村中各家种的，谁家的树那么树下的树枝也是谁家的，捡了就是偷。对面的山是赵地主家的，他家儿子考上状元了为了回报乡亲同意让大家捡柴，但不能砍树，大家都自觉遵守着约定，捡些树下的枯树枝枯树干，偶尔砍些低矮的灌木丛。他走在路上清冷的山风吹过，衣裳单薄的他只能依靠打颤来抵御寒冷。凌晨的山间十分的安静，除了山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外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忽然，林间传来一阵虎啸声，打破了山里的寂静，不远处树上的飞鸟从他头顶略过。他不安的看着那个方向，灌木丛不停的抖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道白影冲灌木丛中冲出。他被吓了个跟头，仔细一看原来是只兔子，就在他松了一口气时。又是一声虎啸，而且这次声音离他很近，仅是一瞬冷汗已经浸湿了他背后的衣裳。他大气不敢出的盯着前方的灌木丛，脚慢慢的往后挪，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老虎察觉。突然，灌木丛中扑出一只斑斓猛虎，白兔猛地一蹬地窜了出去让老虎扑了个空。老虎此时也发现了他，一人一虎相互对视着。说时迟那时快，求生的本能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狂奔，这是他前所未有的速度。他头也不敢回，只是埋头狂奔，他眼角的余光瞟到身旁有道白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刚刚的那只白兔，这只白兔跑在他的旁边，白兔似乎是发现李狗在看着它，它竟然也侧过头看着李狗，然后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到了你的前面。李狗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兔子也会坑人？“艹，你个混蛋”李狗大骂道，极度的愤怒让他再次突破极限，他拼命的加速马上就要追赶上前面的兔子。忽然兔子一个急转弯，他没有反应过来，直直的冲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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