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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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离万宝阁并不算太远，可等沈梦月将取了的银两在钱庄存好时，日头也已不复午后出门时那般灼热了。

沈梦月迎着阳光看向向远处延展的街道，热烈的阳光照得她眯起了眼睛，她想着这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沈梦月边走边想，不日后便是宋皇后的生辰千秋宴，若是关于皇后有意将侄女平昌郡主许配给沈家长子的传言属实的话，她兄长沈文柏回皇都定会是在回千秋宴前。

沈梦月只知道兄长早已听召回京预备受赏，但至于沈文柏要行几日路，行哪条路，具体又在何时会抵达皇都，她是不清楚的。

“糖葫芦哟，香甜可口的糖葫芦哟！”

沈梦月的思绪被路边一声声嘹亮的吆喝声打断了。

她不禁顺着那声音望了过去，是个卖糖葫芦的小摊，殷红山楂果裹着糖衣，在阳光下发出诱人的光芒。

片刻工夫后，沈梦月右手上便多了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裹着糖衣的山楂果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钻石般的闪耀。

突然，沈梦月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她，她顺着那道目光寻了过去，有些吃惊地发现在人流中竟有一个跪在地上的小男孩！

这个孩子约莫七八岁的光景，身形瘦小却穿着破烂不堪的脏衣裳，皮肤亦是又粗又黑，手指细得像鸡爪，难看地萎缩成一团。

他光着脚跪在人流热闹的街道上，眼神空洞而绝望，打在任何一个人脸上都冰凉冰凉的。

而此刻他正死死盯着沈梦月，准确来说是沈梦月手中那串糖葫芦，透着阴冷的执着。

皇都虽然相较其他城市而言要更平和富饶，但像这样靠乞讨为生的苦命孩子也不在少数，沈梦月见过的也算不上少。

这本不是件稀罕事，但这孩子的眼神却让沈梦月格外在意，冷漠又透着阴鸷。他看向沈梦月和这串糖葫芦的眼神不是类似于羡慕的向往，更像是占有与含有摧毁意图般的狠戾。

这样的眼神沈梦月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更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身上，她为自己对一个孩子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不寒而栗。

沈梦月觉得自己的脚像是被黏在了地上，竟一步也不能挪动。

她呆在原地，觉得周遭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世界也安静了下来，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春日，沈梦月竟在这样的凝视下被吓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

只是片刻间的对视，沈梦月却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少年每一分每一寸的细节，这须臾的片刻是如此的煎熬。

“散开！快闪开些！”

“马疯了！快闪开！”

有惊慌的人声自不远处急急传来，打破了心中这短暂的寂静。

沈梦月一转头便看见不远处有辆受了惊吓的马车，此刻正直直得向她方才所站方向的摊位冲了过来。

人群中一下子像炸开了锅，人与人间止不住地推推嚷嚷起来，慌乱之下沈梦月只能顺着人流匆匆向道路两侧退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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