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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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一身白衬衣的该隐敲响了东方爱的房间，手中还拿了杯牛奶，“做噩梦了？”

“嗯，我梦到弗雷被……太残忍了。”东方爱平缓了呼吸，略过那句不吉利的话。

该隐轻笑：“那家伙要有那么容易挂我还用得着那么辛苦吗？”他走近，将牛奶递给东方爱，“喝点牛奶会好些。”

“谢谢。”东方爱接过，抿了一口。

“少爷不必和我道谢，这是管家该做的。”该隐道，“少爷与其在意一个噩梦，倒不如多在意一下两周后的期末考试。”

“……”东方爱一时哽住，挑起话题，“你觉得，现实和梦境有关联吗？”

太过真实的梦境，更像是某些预知，那种飘忽不定的不详，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该隐沉默了几秒，缓缓道：“现世亦是梦境，梦境亦是现世，就像镜子的两边，是永不交集的平行线。正是因为遥不可期，人才要将愿望投射在彼岸，聊以安慰。”

东方爱捧着牛奶杯，努力消化该隐这段哲学大道理，“投射不好吗？这也算祈祷中的一种方式。”

“何必强求，那份永不可弥补的本质距离，以及那怅然若失的遗憾，正是梦境与现世求而不得的美之所在。”

该隐见东方爱没说话，一副思索他话中含义的模样，暗暗叹息。少爷果然是少爷，这沉醉在哲理之下的沉静容颜，可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然而事实是，东方爱对后面那段完全没听懂。她捧着牛奶杯，有些茫然听着该隐的哲学大道理，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怎么这么费解呢。

该隐继续道：“就好像我，也总是能梦见天天跟老师在一起，白天学战斗晚上学知识。然而事实……”

这比方东方爱听懂了，她还等着该隐的下一句，就发现这人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脸色逐渐难看。

“然而事实如同镜花水月，终究是不可企及的美梦。”该隐声音越说越弱，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迷，“现实只会是更残酷罢了……”现实就是，白天被老师嫌弃，晚上被少爷使唤，偶尔还被两个人一起丢白眼。

东方爱：“……”

很好，该隐调节把自己调节抑郁了。

真棒。

感谢该隐，她不抑郁了。

东方爱将空掉的牛奶杯递给该隐：“我好多了，你回去睡吧。”

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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