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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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林绾已经人在摇晃的马车里，她想抬手揉一揉太阳穴，却发觉自己的双手裹得像粽子一样。

“长公主，您醒了？”蓝若轻叹了口气。

林绾勾了勾嘴角，“叫我林绾吧。”

“是，”蓝若点头，“林姑娘。”

蓝若倒是听话，都没有问一句为什么，林绾勾了勾嘴角，却想起当日她告诉卫渚兮她叫林绾时卫渚兮的神情，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

“林姑娘，您手还疼吗？我帮您换些药吧？”

“先搁着吧，”林绾收回思绪，“我们这是去哪？”

“阿尔甘汗说怕您呆在伤心地更加难过，昨日便下令启程回都。”

林绾点了点头，轻笑了下，“他是怕我跑了吧。”

蓝若一边抬手替林绾揉着太阳穴，一边温和的开口，“阿尔甘汗可能更怕您寻短见呢。”

林绾扬眉，“是他怕还是你怕？他那种人恐怕根本不知道‘殉情’二字怎么写。”

——听林绾提到“殉情”二字，蓝若明显有些紧张，“林姑娘，殿下那么挂念您，不管他在哪里，一定都希望您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着。殿下牺牲自己的性命救您，您不能让他白白的……”

那日的情景再一次在脑海中重现，好像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血滴在她眉心。林绾急忙闭紧双眼，高仰起头，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蓝若将林绾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林绾的背，“林姑娘，逝者已逝，生者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们完成心愿，让他们去的安心。而殿下的心愿无外乎您能善待自己，好好活下去。”

“别再说了。”林绾将头靠在蓝若的肩膀上轻声开口，“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蓝若，我每一根还有意识的神经都在抽痛，连呼吸都会觉得力不从心，可怎么办？”

蓝若叹了口气，轻声开口，“会好的，会好的，等时过境迁，这世界上哪有愈合不了的伤口呢？”

林绾没有回答。

其实她和蓝若都知道，她心里的这道血色的伤痕就将要变成个例外。

沉默了良久，林绾睁开双眼，声音沙哑的开口，“至于阿尔甘……这次不管怎么说是我欠他一个人情。”

“您是怕阿尔甘汗日后以此要挟您做不愿意做的事？”

“这次他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肯出手帮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感激他替我寻着了卫渚兮。所以日后，哪怕他提出我再不喜欢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助他。何况他的要求，无非也就是想要我帮他统一天下，只是我怕我自己没那么大的能力，未必能如他所愿。”

“林姑娘你是无己天师口中的神女，又何须妄自菲薄？”